李扶摇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抚柳听雨笑了笑，眼神却有些恍惚：“那是在塞北的雪地里，你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像一具尸体。”

李扶摇嗤笑一声：“所以你救了我？”

“不。”抚柳听雨摇头，“我本来想杀了你。”

李扶摇挑眉。

“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李扶摇，只觉得你是个身手不错的敌人。”抚柳听雨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可当我靠近你时，你忽然睁开眼，笑了。”

李扶摇回忆了一下，似乎确有此事，抚柳听雨原是老寨主的部下，后来老寨主被岚封杀后，他就跟着了他们，而且极为忠心。

“你笑得特别欠揍，说‘小鬼，杀了我，你会后悔的’。”抚柳听雨嘴角微扬，“然后我就真的没杀你。”

李扶摇低笑：“因为我长得好看？”

“因为你看起来很惨。”抚柳听雨淡淡道，“而且……”他顿了顿，“你的眼睛很干净。”

李扶摇一怔。

“那时候的你，还不像后来那样……”抚柳听雨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没有后来这样的老谋深算。

李扶摇沉默。

抚柳听雨忽然起身，李扶摇的目光也追随着他，见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壶酒，转身笑着问道：“喝吗？”

李扶摇点头。

抚柳听雨走到桌前，给他倒了一杯，自己也满上，然后举杯：“敬当年没死成的你。”

李扶摇碰杯，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灼烧感让他微微眯起眼，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

“你以前很能喝。”抚柳听雨看着他，“现在怎么一杯就醉了？”

李扶摇嗤笑：“老了，老了。”

抚柳听雨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摸过他的眼角：“你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细纹了。”

李扶摇拍开他的手：“少废话。”

抚柳听雨收回手，忽然笑了：“你还记得那次我们被围困在峡谷里吗？”那次是被止剑花下的帮战……

李扶摇眯眼：“怎么？”

“你为了救我，差点把命搭进去。”抚柳听雨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以为你肯定要骂我拖后腿。”

李扶摇冷哼：“我骂了。”

“嗯，骂得挺狠。”抚柳听雨点头，“可你还是背着我杀出去了。”

李扶摇不说话了。

抚柳听雨忽然凑近，指尖轻轻按在他的胸口：“这里……还疼吗？”李扶摇胸口这的新伤与旧伤交叠在一起这让抚柳听雨满是心疼。

【岚封：劳资的骨灰都被李扶摇给扬了，在这之前前胸后背经常被刺，也没有人来心疼心疼我！】

李扶摇猛地抓住抚柳听雨纤细的手腕：“你干什么？”

抚柳听雨笑得无辜：“看看你的伤啊。”

李扶摇甩开他的手，灌了一口酒：“早好了。”

抚柳听雨有些微醺，左手撑着脑袋，盯着李扶摇看了很久，忽然低声道：“扶摇，你后悔吗？”

李扶摇动作一顿。

“后悔救我？”抚柳听雨追问，“后悔认识我？”

李扶摇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后悔没早点杀你。”

抚柳听雨一怔，随即大笑：“好啊，那现在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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