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恶魔猎手 六(1 / 2)

伊利丹踏入玛瑟里顿的幽深囚室,恶魔猎手胸中翻涌着滔天怒火。阿尔萨斯的致命一击不仅重创了他的躯体,更彻底粉碎了他的骄傲。这些日子以来,玛维的身影在破碎荒野时隐时现,却总如幽灵般从他指缝间溜走——这位守望者发誓要将他重新羁押回暗影牢笼。此刻束缚着深渊领主的邪能锁链,正让他想起自己被囚禁万年的屈辱记忆。暴怒的伊利丹猛然踏出八步,在第九步时骤然停驻。

\"看来你没能完成基尔加丹大人的旨意啊,小伊利丹。\"玛瑟里顿的声音经过魔法增幅,在厅堂中央的深渊之井中轰鸣回荡,震得四壁簌簌作响,\"连个新晋的巫妖王都解决不了,你这失败者注定一事无成。\"

即便被囚禁在邪能火山的深层地牢,即便周身缠绕着禁魔镣铐,这位深渊领主仍保持着可怖的威能——恶魔的邪能不断腐蚀着玛瑟里顿之匣的禁锢法阵,扭曲的魔法波纹在囚笼表面明灭不定。

伊利丹低声吟诵咒文,邪能发生器顿时迸发出刺目绿芒,更多混乱能量注入锁链。恶魔领主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焦糊的硫磺血肉味弥漫整个囚室。

\"被手下败将羞辱的滋味如何?\"伊利丹讥讽道。玛瑟里顿的蝎尾猛然抽向空中,却在触及魔法力场的瞬间再度惨叫。

\"你以为...这就战胜我了?\"深渊领主的喘息如同闷雷在石壁间滚动,每个音节都带着岩浆般的沸腾恨意。

\"看来你的愚钝已经无可救药——沦为阶下囚也能算胜利?\"伊利丹冷笑着催动邪能锁链,玛瑟里顿的惨嚎几乎震裂地牢穹顶。这位深渊领主如同挨了屠夫重锤的公牛般轰然倒地,却只在石板上喘息片刻便挣扎着跪起身来。

\"败军之将何必言勇。\"恶魔嘶哑的声音里浸满毒液,\"不知基尔加丹大人听闻你搞砸任务时,会赐予怎样的'嘉奖'?那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伊利丹的蝠翼在背后危险地收拢:\"你从何知晓艾泽拉斯之事?\"自败走冰封王座后,他耗费数周养伤布局,绝不可能走漏风声——莫非有狱卒胆敢与囚犯私通?若真如此,这些蠢货的舌头很快就会被喂给地狱犬。

\"省省吧小崽子。\"玛瑟里顿被铁链贯穿的胸腔发出风箱般的嗤笑,\"你身上那道冒着寒气的伤口,还有挥之不去的尸臭味——霜之哀伤的味道可骗不过恶魔的鼻子。\"蝎尾突然指向伊利丹额头上跳动的邪能纹身,\"被死亡骑士打得抱头鼠窜的滋味如何?\"

事实无可辩驳。那次远征不仅让他错失击杀巫妖王的机会,更彻底激怒了燃烧军团之主。不过这些都已无关紧要,命运的齿轮终将转向他预设的轨道。

\"啧啧,我闻到了蜘蛛网的霉味,亡灵的腐臭...\"深渊领主突然抽动鼻翼,\"还有某种...疾病的气息?\"被魔法禁锢的恶魔竟咧开血盆大口,\"你还在偷偷封锁外域的军团传送门!\"

邪能锁链骤然迸发刺目绿焰,但这次玛瑟里顿硬生生扛住了灼烧。恶魔领主扭曲的面容浮现出狰狞快意:\"瞒不过基尔加丹大人的!你最多再拖延一两年,到时候整个艾泽拉斯都会在邪火中——\"

伊利丹突然收紧了魔法束缚。通过邪能视觉,他看见囚徒的力量已濒临枯竭,但那股顽抗的意志仍需最后瓦解。他刻意保留着折磨的力度,毕竟这个苟延残喘的深渊领主,在他宏大的棋局中尚有一席之地。

“看来你是无缘亲眼见证这一切了,深渊领主。”伊利丹的邪能刃翼在黑暗中微微震颤。

玛瑟里顿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确实可惜啊,小伊利丹。”锁链随着他的笑声哗啦作响,“我多想看着你那可悲的世界在烈焰中崩塌,听那些蝼蚁在火海中哀嚎。虽然无缘参与这场盛宴......”恶魔被灼伤的瞳孔突然收缩,“但军团只需再发动几次攻势,你们所谓的艾泽拉斯就会化为焦土。”

邪能锁链骤然绷紧,将恶魔领主的讥讽掐断在喉咙里。伊利丹的琥珀色盲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倒是提醒了我——基尔加丹确实从不宽恕叛徒。”

“你心里清楚!”玛瑟里顿在能量洪流中挣扎嘶吼,“那个双刃剑的印记还在灼烧你的灵魂!军团终将——”

伊利丹猛然增强能量输出,直到恶魔的咆哮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当玛瑟里顿像破布娃娃般瘫软在锁链中时,恶魔猎手才抬起手:“阿卡玛,现身吧。”

石门在暗影中无声滑开。破碎者首领佝偻的身影缓步而入,他那章鱼般的触须在兜帽下不安地蠕动。尽管刻意避开与深渊领主的直接对视,但当经过囚笼时,阿卡玛枯瘦的手指仍不自觉地握紧了祖传的月刃。

“告诉这个阶下囚,”伊利丹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是谁帮他解除了卡拉伯尔神殿的诅咒?”

玛瑟里顿突然挣扎着抬起头,被灼伤的鼻孔喷出硫磺味的火星:“可怜的残废!你的新主人把神殿还给你了吗?”

阿卡玛的触须剧烈抽搐起来。他转向伊利丹时,声音却异常平静:“需要我做什么,大人?”但伊利丹注意到,老德莱尼的余光始终锁定在恶魔领主身上,就像猎手盯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告诉我,阿卡玛,”伊利丹的声音在囚室中回荡,“你眼前所见为何?”

破碎者首领的触须在兜帽下不安地蠕动:“被强大咒术禁锢的玛瑟里顿。您正在庆祝战胜宿敌的胜利。”

伊利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何留他性命?”

“愿闻其详,大人。”

玛瑟里顿突然爆发出一阵混杂着痛苦与讥讽的狂笑,硫磺味的唾沫星子溅在石板上:“他想要我的血,残废——但可不是你期待的那种方式。”

阿卡玛布满皱纹的眉头紧锁,尽管隐藏在阴影中,这个细微表情仍被恶魔猎手敏锐地捕捉:“这恶魔在胡言乱语什么,主人?”

“事实上,他说得没错。”伊利丹的邪能纹身随着话语明灭不定,“深渊领主的血液是制造邪兽人的关键原料。经过提炼,它能赋予兽人无与伦比的狂暴之力。”

“可我们为何需要这个?”阿卡玛的嗓音突然变得干涩。

伊利丹猛然握拳,指节爆出清脆的响声:“我们需要军队,忠诚的阿卡玛。燃烧军团正在逼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

“但制造更多这种扭曲造物...”破碎者的触须因厌恶而蜷曲,“请恕我直言,这令人作呕。”

“啊哈!你的小宠物被伤到感情了。”玛瑟里顿被锁链贯穿的胸腔发出沉闷的嘲笑,“多么敏感的叛徒啊。他的心思在我面前一览无遗——倒是你,从来不敢直视他的内心,不是吗?”

邪能锁链骤然收紧,将恶魔的讥讽绞碎成痛苦的呜咽。伊利丹的盲眼微微眯起:他确实从未完全信任过阿卡玛,但绝不能让这份猜疑被挑明。现在,破碎者眼中闪烁的动摇必须立刻扼杀。

“时间不多了,阿卡玛。”伊利丹的声音突然降至冰点,“要么严格遵循我的计划组建军队,要么等着被军团碾成齑粉——选择吧。”

阿卡玛的触须如虔诚的信徒般匍匐在地,双手交叠行了一个古老的德莱尼礼。伊利丹猛然展开那双被邪能侵蚀的蝠翼,埃辛诺斯战刃在黑暗中迸发出幽绿光芒。随着恶魔猎手开始吟唱禁忌咒文,囚笼中的玛瑟里顿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当意识到即将面临的命运时,这位深渊领主终于收起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伊利丹一个箭步跃至囚笼前,双翼鼓动间竟悬停在半空。他围绕着恶魔领主跳起诡异的战舞,双刃划出的邪火轨迹在空气中交织成燃烧的恶魔符文。古老的邪能咒语从他齿间流淌而出,每个音节都让囚室的温度骤降几分。

战刃骤然刺入恶魔厚重的表皮,墨绿色的血液顿时如喷泉般涌出。那些粘稠的液体顺着玛瑟里顿石柱般的腿部落下,在精金锻造的地板上汇成冒着热气的水洼。伊利丹的舞姿越发癫狂,刀刃每次落下都精准地剜下一小块蠕动的血肉,却又巧妙避开致命之处。几滴恶魔血溅在他脸上,舌尖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浑身战栗——这血液中沸腾的邪能如同最醇厚的美酒,光是舔舐就让人血脉偾张。

恍惚间,伊利丹仿佛听到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蛊惑:痛饮这恶魔之血吧,让它的力量成为你复仇的燃料!但理智很快压制了冲动——他需要这些血液另有他用。

\"现在,阿卡玛!\"伊利丹的吼声惊醒了一旁呆立的破碎者,\"用你的法术引导血液!\"

阿卡玛颤抖着举起双手,古老的德莱尼咒文与恶魔血液中的邪能激烈对抗。那些粘稠的绿液起初像活物般抗拒着魔法引导,但最终还是顺着地板上蚀刻的沟槽,缓缓流向炼金容器。伊利丹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制造邪兽人大军的第一步,终于完成了。

伊利丹行走在一条幽长的长廊中,两侧排满了躺卧在病床上的兽人。每个兽人的静脉都连接着输送管的另一端——那口沸腾着青绿色液体的大锅;他们皮肤上刻蚀的符文正引导着邪能之力的灌注。驼背的莫尔葛仆从在病床间穿梭,金属利爪敲击着管道,眼中闪烁着亵渎的欢愉。阿卡玛凝视着这一切,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这令人作呕,伊利丹大人。\"

\"或许吧,但这是必要的。\"

\"您确定吗,大人?\"

\"你确定要质疑我的决定,并承受随之而来的代价吗?\"

玛瑟里顿之血仍在影响着伊利丹——潜伏的怒火模糊着他的理智,而这正是整个计划中最危险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