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身世疑云(1 / 2)

夜幕垂落时,府衙后堂的烛芯“噼啪”爆了个火星。

苏瑾怡伏在案前,指尖反复摩挲那封冷无痕的密信,信尾半块蜡印在烛光下泛着暗黄,与匿名信上的印记严丝合缝。

她昨夜在沈知县靴底翻出这信时,还当是地方官勾结匪类的凭证,此刻却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原来所有线索都绕着萧鸣的身世打转。

“姑娘,该用晚膳了。”小婢女捧着青瓷碗进来,见她还盯着信发怔,声音放得更轻,“陈尚书送来的茯苓膏,温在砂锅里呢。”

苏瑾怡这才察觉喉间发涩,伸手去接碗时,腕间银铃轻响。

她突然想起萧鸣说李嬷嬷临终前的话,后颈那枚朱砂痣被嬷嬷摸了十七年,原是辨认前朝恭王血脉的标记。

“得查清楚。”她将密信往袖中一塞,碗里的茯苓膏还冒着热气,她却已推开后堂木门,“备马,去城南书寓找柳先生。”

城南书寓的青石板路被夜露浸得发亮。

苏瑾怡叩了叩竹编门,门内很快传来木屐声。

柳先生掀开门帘,月光漏进来,照见他灰白的发须间沾着墨渍——分明是刚搁下笔。

“苏姑娘?”他扶了扶老花镜,“这时候来,可是为萧二皇子的事?”

苏瑾怡跟着他进书斋,檀木书架上堆着半人高的旧卷,有几册的封皮还沾着泥痕,像是刚从地底下挖出来的。

“柳先生可知前朝恭王?”她直入主题,“李嬷嬷说萧鸣是他遗孤。”

柳先生的手顿在茶盏上。

他从书架最顶层抽出一本牛皮纸裹着的旧书,封皮上“恭王府记事”四个字已褪成淡灰。

“前朝恭王是惠帝幼弟,靖难之役时护着先皇后逃进凤仪宫地宫。”他翻开书,泛黄的纸页间飘出霉味,“这书是我祖父从地宫瓦砾里捡的,上面记着恭王有块玉璜,分作两半,一半随他下葬,另一半……”他抬眼看向苏瑾怡,“该是在萧二皇子腰间。”

凤仪宫遗址的残垣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苏瑾怡裹紧墨绿斗篷,靴底碾碎几片碎瓦。

她记得前日与萧鸣在宫廊相遇时,他的玉璜在风里晃,和地宫里找到的半枚严丝合缝。

此刻她蹲在断墙下,指尖拂过一块刻着云纹的青石板——柳先生说地宫入口可能藏在这里。

“咔”的一声轻响。

苏瑾怡屏住呼吸,石板边缘竟裂开条细缝。

她掏出银针撬住石缝,石板缓缓抬起,露出下面半尺深的土坑。

坑里埋着本蓝布封面的日记,边角被虫蛀得参差不齐,第一页上“恭王妃亲录”五个字力透纸背。

“四月初三,王说要行‘龙凤双玺’之仪,需用嫡子血脉开印。”苏瑾怡翻到中间页,字迹突然潦草起来,“阿鸣颈间朱砂痣现了,是天选之相……若我死,切记地宫暗格里的玉璜,与他随身的半枚合,可证皇族血脉。”

晨风吹过残垣,卷起一页纸贴在她手背上。

苏瑾怡突然想起萧鸣昨夜说“守着现在的永宁比复国都好”,喉间像塞了团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