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每一次震动都让周采儿肩膀的冰晶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金乌印记随着车辆的颠簸忽明忽暗。
\"还有多远？\"她嘶哑着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颈间的小瓶子——里面装着赵蕊蕊分给她的星核碎片粉末，暂时抑制印记中银斑的扩散。
周易紧握方向盘，目光不断扫视导航：\"十分钟。那个山村几乎与世隔绝，最后一段路得步行。\"
车窗外，夜色如墨，唯有车灯照亮前方一小段坑洼的路面。远处山影如同蛰伏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你觉得村民真的都...消失了吗？\"周采儿望着窗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周易没有立即回答。赵蕊蕊传回的信息太过诡异——整个村子的人凭空消失，只留下未动过的饭菜和整齐摆放的鞋子。这种有条理的消失比血腥屠杀更令人毛骨悚然。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查个水落石出。\"最终他这样回答。
车子在一个急转弯后停下，前方已无路可走。两人下车，夜风裹挟着山间的湿气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腐朽味道扑面而来。
周采儿皱眉：\"这是什么气味？\"
\"死亡。\"周易轻声说，从后备箱取出装备，\"但不是新鲜的...像是陈年的、沉淀了很久的死亡。\"
他们打开强光手电，沿着羊肠小道向山村进发。随着距离缩短，那股腐朽气息越来越浓，几乎有了实体感，黏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当第一个房屋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周采儿突然抓住周易的手臂：\"有人！\"
手电光束立刻照向那个方向，却只捕捉到一片飘动的窗帘。房屋的门大敞着，仿佛主人刚刚出门倒垃圾，随时会回来。
\"小心点。\"周易祭出轮回盘，金光在手电光之外形成第二层照明，\"这里不对劲。\"
他们谨慎地接近第一户人家。门廊前的拖鞋整齐地摆成一排，男式女式各一双。透过门框，可以看到餐桌上摆着两碗米饭和几碟小菜，筷子平放在碗上，像是饭前祷告刚刚结束。
周采儿的手电扫过厨房，灶台上的汤还冒着微弱的热气。\"这不可能...赵蕊蕊说这是三天前的监控画面...\"
周易蹲下身，手指擦过门框上的一处暗色痕迹，举到鼻前闻了闻：\"血。很新鲜，不超过两小时。\"
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广场方向的低语声。两人对视一眼，悄悄向声源移动。
山村的布局很简单，十几户人家围绕中央广场而建。广场上，一个用鲜血绘制的巨大法阵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法阵中央摆着一把木椅，上面整齐叠放着一件童装。
\"这是...献祭法阵？\"周采儿声音发紧，\"但人呢？祭品呢？\"
周易绕着法阵边缘小心查看：\"玄天宗的符文，但混合了某种我不认识的能量签名。\"他指向法阵边缘几个特殊的符号，\"这些...像是星盟的文字。\"
周采儿额头的印记突然剧烈灼烧起来，她捂住额头闷哼一声。与此同时，广场另一侧的阴影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猜到你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萧炎从黑暗中走出，依旧一袭玄色长袍，只是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漆黑，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如同两个无底洞。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与赵鸿德相似的树皮纹路，仿佛正在逐渐变成另一种存在。
\"你把村民怎么了？\"周易挡在周采儿前面，轮回盘金光大盛。
萧炎微笑，露出同样变得漆黑的牙齿：\"他们成为了更伟大存在的一部分。应该感到荣幸。\"
\"变态！\"周采儿手中金焰燃起，却因肩膀伤势而显得微弱不稳。
萧炎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金乌之力在衰退，我看到了。星盟的标记正在吞噬你的血脉。\"他突然转向山村后方的高山，\"听到了吗？你的同胞在呼唤你。\"
周采儿一怔，随即真的听到了——从山脚下的洞穴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却与她梦中完全一致的金乌哀鸣！
\"那是...\"
\"克隆实验。\"萧炎愉快地解释，\"银辉指挥官提供了技术，我们提供了...材料。\"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空荡荡的村庄。
周易突然出手，轮回盘射出一道金光直取萧炎咽喉。后者却只是轻轻抬手，一道黑幕凭空出现，吸收了金光。
\"没用的，周董事长。\"萧炎叹息，\"我已不再是你们理解中的'修士'了。\"他张开双臂，\"暗影之种给了我更高级的存在形式！\"
黑幕突然扩张，向两人扑来。周采儿推开周易，金焰化作盾牌阻挡，却被轻易穿透。黑幕击中她的胸口，将她狠狠抛向法阵中央的椅子。
\"采儿！\"周易想要冲过去，却被突然从地面伸出的黑色触手缠住双腿。
萧炎缓步走向倒地的周采儿：\"你知道吗？你的血脉纯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银辉指挥官原本只想要克隆体，但当我看到你...\"他伸手抚摸周采儿的脸颊，被她厌恶地躲开，\"我意识到，活体才是最好的容器。\"
周采儿突然暴起，一记手刀直取萧炎咽喉。令她自己都惊讶的是，这一击的速度和角度完全超出她平时的水平，甚至带着某种陌生的战斗风格。
萧炎显然也没料到，仓促后退仍被划破颈侧，黑血渗出。他震惊地摸向伤口：\"这是...星盟近卫军的格斗技！\"
周采儿愣住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何时学过这种技巧。就在这分神的刹那，萧炎一掌击中她胸口，黑光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