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息怒!太后保重凤体啊!”侍立一旁的崔嬷嬷慌忙上前,一边为太后抚背顺气,一边焦急地劝慰,眼神哀求地看向墨璃渊。
待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终于止歇,墨璃渊紧抿的薄唇才松开一线,他直视着母亲怨恨的目光,斩钉截铁道:“所有事,皆是儿臣一人所为,与玥儿无半点干系!”
“无干系?”太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锦被,“你真当哀家在护国寺,什么都不知道?是你那好王妃蓝溪玥,亲手将利刃刺进了你大哥的心口!是她!墨璃渊,哀家要你即刻废黜蓝溪玥摄政王妃之位,将她赐死!以慰你皇兄在天之灵!”
“绝无可能!”
“你……咳咳!你是非要气死哀家才甘心吗?”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你滚!滚出去!让哀家在这护国寺自生自灭,也省得碍了你们的眼!”
墨璃渊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虬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母后莫说气话,明日一早,启程回京养病,照顾好太后。”语毕,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跨出禅房,厚重的门帘在他身后沉重落下,隔绝了室内令人窒息的悲痛与怨毒。
“孽子!孽子啊!”太后绝望的哭嚎和捶打床铺的闷响从房内传出,在寂静的禅院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眼睁睁看着亲兄长惨死……你让哀家有何颜面去见你父皇!蓝溪玥……那个祸水!哀家好悔!好悔当初允你娶她为妃!更悔纵容她……纵容她……咳咳……”太后泣不成声,老泪纵横,“哀家有何颜面下黄泉见先帝……”
崔嬷嬷早已泪流满面,这些日子她劝了又劝,可太后心中对摄政王妃的恨意已如毒藤深种,难以拔除,她只能一遍遍地为太后顺气,生怕她再次咳厥过去。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素色宫装的宫女悄无声息地躬身进来,跪伏在地,双手捧上一枚小巧的竹筒:“启禀太后娘娘,文淑长公主殿下有飞鸽传书至。”
太后强压住翻腾的气血和恨意,用帕子拭去泪水,声音嘶哑道:“呈上来!哀家倒要看看,文淑说了些什么!”
崔嬷嬷连忙上前接过竹筒,取出里面卷得细细的素笺,小心地展开,递到太后眼前。
太后颤抖着手接过信笺,就着昏暗的烛光一行行看去。
随着目光移动,她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到最后,已是铁青一片,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她猛地将信笺攥成一团,随即像是觉得不解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撕扯!薄脆的纸张瞬间化作片片碎蝶,飘落在地。
“蓝溪玥!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太后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锐扭曲,“崔嬷嬷!传哀家懿旨,即刻准备!明日一早,哀家要回京!哀家倒要亲自看看,这个蓝溪玥究竟有多大的狗胆!是不是连哀家这个太后,也入不了她的眼!”
“是,太后娘娘,老奴这就去安排。”崔嬷嬷心惊胆战地应下,看着太后濒临崩溃的状态,忧心如焚,低声劝道:“太后娘娘,眼下时辰已晚,您凤体要紧,先歇下吧?明日也好赶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