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默就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西跨院的槐树下活动筋骨。这时晨雾还未散去,空气中带着初秋的凉意。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再过一个小时,小豆子和何雨柱就该起来了。
果不其然,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只听得“吱呀”一声,西跨院西厢房的门缓缓地被推开了。小豆子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还一边揉着眼睛,仿佛还没有清醒过来。
“小林哥,早……”小豆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倦意,眼角甚至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花。林默见状,不禁笑了起来,他快步走到小豆子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关切地问道:“昨晚又熬夜看书了吧?”
小豆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然后回答道:“嗯,雷局长给的那本《成分划分手册》,我还没看完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对自己没有完成任务感到有些愧疚。
就在这时,中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是有人在急匆匆地奔跑。紧接着,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何雨柱。只见他手里还抓着半块窝头,边跑边往嘴里塞,那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
“没、没迟到吧?”何雨柱嘴里塞满了食物,说话含糊不清,但还是能听出他的焦急。林默看了看自己的怀表,然后微笑着对何雨柱说:“刚好六点半,走吧,雷局长他们该等急了。”
三人出了四合院,沿着胡同往南锣鼓巷的军管会办事处走去。路上已经有不少早点摊支了起来,炸油条的香味飘得老远。小豆子吸了吸鼻子,肚子“咕噜”一声叫了起来。
何雨柱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给,我爹昨晚烙的糖饼,专门给你留的。”
小豆子眼睛一亮,接过饼子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林默看着两个半大孩子,心里既欣慰又有些担忧——接下来的工作,可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军管会办事处所在在的四合院外,门口站着两名持枪的战士。林默三人出示了证件,便径直走向后院。
后院的会议室内,雷局长正在和几名干部开会,见他们进来,立刻招了招手:“小林,你们来得正好!”
桌上摊着一张南锣鼓巷的详细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了各个院落的编号。雷局长指着其中一片区域说道:“这一带的成分划分进展缓慢,不少住户对政策理解有偏差,甚至有人故意隐瞒家产。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配合街道办的同志,挨家挨户核实情况。”
他特别看向小豆子和何雨柱:“你俩虽然年纪小,但一个是‘老革命’,一个是工人阶级子弟,说话比我们这些‘官老爷’更让人信服。记住,一定要耐心解释政策,不能强迫,更不能吓唬群众。”
两人挺直腰板,齐声答道:“明白!”
等林默三人从军管会出来时,林默手里已经多了一张标注着南锣鼓巷编号的地图。看着地图上的编号,林默先选了一家离这边最近的四合院。
“小豆子,柱子哥,那我们先去帽儿胡同吧。那边离的近一点!”林默对着地图比划了一番后才说道。
“帽儿胡同!好咧,那咱走着?”小豆子跟何雨柱齐齐应了一声。
三人也步墨迹,便骑着自行车前往帽儿胡同,他们的第一站是帽儿胡同37号,住着一户姓陈的裁缝。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帽儿胡同,青砖灰瓦的院落间飘着淡淡的煤烟味。林默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小豆子和何雨柱跟在后面,三人沿着胡同的青石板路,寻找37号院的门牌。
“应该就是这儿了。”林默停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门框上钉着褪了色的门牌——帽儿胡同37号。
院子里传来“哒哒哒”的缝纫机声,节奏轻快,显然主人正在赶工。林默抬手敲了敲门,缝纫机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探出头来,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紧张。他身上的蓝布褂子洗得发白,袖口还沾着几根线头。
“几位小同志……有事?”陈裁缝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林默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从挎包里掏出工作证:“陈师傅是吧?我们是军管会成分登记小组的,来帮您家登记一下家庭成分。”
“成分登记?”陈裁缝的脸色变了变,连忙侧身让开,“快请进,请进……”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角落里堆着几捆布料,一台老式缝纫机摆在屋檐下,机头上还挂着一件未完工的蓝布褂子。陈裁缝手忙脚乱地搬来几张凳子,用袖子擦了擦:“同志,坐,坐……”
林默坐下后,小豆子已经麻利地从包里掏出登记表,何雨柱则好奇地打量着院子里的缝纫工具。
“陈师傅,您别紧张。”林默语气平和,“成分登记是为了落实国家政策,不会为难您的。”
陈裁缝搓着手,额头渗出细汗:“同志,我们家真没什么财产,就靠我这双手吃饭……解放前给人做衣裳,解放后还是做衣裳,从来没剥削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