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案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四九城终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夏日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胡同的青砖灰瓦上,将它们映照得熠熠生辉。蝉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一场盛大的夏日交响曲。
林默静静地坐在跨院的老槐树下,手中捧着一本《爆破物识别手册》,全神贯注地阅读着。他时不时地抬起头,望向院门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小林哥!”突然,一声呼喊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小豆子像一阵风似的冲进院子,手里挥舞着一封信,兴奋地喊道:“邮差刚送来的,是你爹娘的信!”
林默听到这个消息后,像触电一般,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嗖”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手中原本正捧着的书,由于这突然的动作,“啪”的一声重重地掉落在地上,但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心跳在一瞬间急速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样,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脉搏在耳边砰砰作响,如鼓点般急促。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却又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小豆子面前,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那封已经有些泛黄的信封。信封的表面有些磨损,看起来有些陈旧,但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林默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父亲的笔迹。
自从父母三年前被派往南方工作后,林默就一直盼望着能收到他们的来信。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家书,心中的激动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他仔细端详着信封,发现上面的邮戳显示这封信是从广州寄出的,日期是十五天前。林默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轻轻地抽出里面那薄薄的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是母亲的,清秀而娟秀,每一笔都像是精心描绘过一般。然而,在这娟秀的字迹之中,似乎透露出几分匆忙,仿佛母亲在写信时有些匆忙,没有太多时间去斟酌字句。
“默儿:见信如晤。”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林默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仿佛能看到母亲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写下这封信的情景。
“我与你父一切安好,组织已批准我们调回四九城,预计九月初可抵京。”读到这里,林默的心情愈发激动起来。他已经有三年没有见到父母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三年未见,不知我儿长高多少?”这句话让林默不禁微笑起来。他想象着母亲见到他时惊讶的表情,也许她会说:“哎呀,我的默儿都长这么高了!”
“听闻你在军管会表现优异,甚慰。”林默的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神色。他在军管会的工作确实很努力,也得到了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
“详情见面再叙。母字1949年5月15日”信很短,但林默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仿佛要从字里行间看出更多的信息来。他仔细地品味着每一个字,感受着母亲的关怀和思念。
小豆子凑在旁边,也跟着读了一遍信。“太好了!叔叔阿姨要回来了!”小豆子兴奋地拍手,“正好赶上你生日!”
林默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的生日是在九月,父母能够在这个时候回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父母离京时,林默才十一岁,被托付给王大娘照顾。这两年来,他早已习惯了独立生活,但每当夜深人静,他还是会想起母亲做的炸酱面,那浓郁的香味仿佛还在鼻尖萦绕;他也会想起父亲教他打拳时的严厉模样,那严肃的表情和认真的态度,让他明白了什么是坚持和努力。
“对了,”小豆子突然压低声音,仿佛怕被旁人听见一般,“雷局长让我告诉你,下午三点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是有新任务。”
林默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紧,他迅速将手中的信件收好,眉头微微皱起。自从上个月挫败了“十五日行动”之后,军管会的工作确实轻松了不少,但那张在周维民住所发现的上海照片,却始终像一个未解的谜团一样萦绕在他心头。
下午三点整,林默和小豆子准时来到雷局长的办公室门前。林默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推开了那扇略显厚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