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金融瘟疫(2 / 2)

“规?”程长赢的声音,竟然通过装甲车顶的高音喇叭清晰地传了出来,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的储户要取钱,我送钱来,有什么规矩比这个更大?”他的声音透过冰冷的金属喇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开门,点数,兑付。今天,所有拿着长赢系银行凭证的人,无论金额大小,现金,管够!”

“哗——!!!”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不再是恐慌,而是狂喜!是劫后余生的激动!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长赢万岁!”

“程先生!程先生!”

“我就知道!长赢不会倒!”

人群瞬间转向,疯狂地涌向银行大门,但这次不再是冲击,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急切,去取回他们“失而复得”的财富。银行经理被挤得东倒西歪,手忙脚乱地指挥职员开门接款。

装甲车如同沉默的金山,矗立在银行门前。安保人员扛着沉重的钞袋,在狂喜的人群中穿行,形成一道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奇观。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全城!

其他几家正承受着巨大挤兑压力的银行门口,焦躁的人群很快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景象:同样的墨绿色装甲运钞巨兽,如同救世主般轰鸣着驶来!车顶的武装安保,车厢里堆积如山的现金!以及那句通过高音喇叭传出的、冰冷而霸道的宣告:“现金,管够!”

恐慌的瘟疫,被这简单粗暴、却又无比有效的“金砖疗法”,硬生生砸了回去!

长赢的股价,在经历了开盘的短暂恐慌性下挫后,如同被注入强心针,逆势狂飙!分时线几乎拉成一条90度向上的直线!

“疯了!简直疯了!”财团总部,沈曼看着屏幕上长赢那刺眼的绿色K线,听着手下汇报全城挤兑被瞬间平息的消息,精致的面孔扭曲得近乎狰狞。她一把将桌上的水晶烟灰缸扫落在地,碎片四溅。“装甲车运现金?他当这里是战场吗?!野蛮!无耻!哗众取宠!”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程长赢这种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用最原始力量碾压规则的做法,让她精心策划的金融绞杀瞬间变成了一个笑话。

“去查!”她猛地转身,对着噤若寒蝉的下属嘶吼,声音尖利得刺耳,“他的钱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现金!绝不可能都是他自己的储备!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他一定用了杠杆,用了见不得光的渠道!给我找到他的资金链!找到他的阿喀琉斯之踵!”

就在沈曼歇斯底里之时,第一批在暹罗金禧银行门前成功取到现金的储户,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回到了家。一个戴着老花镜、经营小杂货铺的华裔老人,阿伯林,习惯性地拿起一张崭新的千元泰铢,对着灯光,仔细查看防伪水印和安全线——这是他一辈子的谨慎。

灯光透过纸币。

水印清晰。

安全线闪亮。

然而,就在安全线旁边的空白区域,在特定的光线角度下,老人浑浊的眼睛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他疑惑地凑近了些,几乎把脸贴在了钞票上。

那并不是印刷的图案或文字。

那是一些极其细微的、只有在强光下特定角度才能勉强辨认的……点与划的痕迹?

排列得似乎……有些规律?

阿伯林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醒了。年轻时跑船,学过一点…那个叫…摩尔斯电码?

他颤抖着,下意识地用手指,顺着那些极其细微、仿佛纸张纤维天然形成、却又过于规律的痕迹,笨拙地比划起来。

点…划…划…点…

点…划…点…划…

点…点…划…

他的呼吸,随着手指的移动,变得越来越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当他艰难地“读”完一组完整的、印在这张崭新泰铢上的“纤维密码”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僵在了昏黄的灯光下。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荒谬和一种冰冷的恐惧。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气流,如同濒死的叹息:

“他…他…在钞票上…骂人…?”

灯光下,那张崭新的千元大钞,安静地躺在老人颤抖的手心。票面上,女王的头像依旧雍容。而在那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纤维纹理深处,被陈墨以纳米级激光蚀刻技术烙印的摩斯密码,其冰冷而嘲讽的信息,正无声地流淌:

“F-U-c-K-o-F-F, p-I-R-A-N-h-A-S.”(滚开,食人鱼们。)

阿伯林瘫坐在旧藤椅上,浑身冰凉。他觉得自己拿着的不是钱,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这哪里是救市的甘霖?这分明是程长赢甩在对手脸上的一记裹着金箔的耳光!一场用钞票当子弹、用国家信用当背景的、赤裸裸的羞辱!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墨绿色的装甲运钞车早已驶离,只留下空荡荡的街角和远处银行依旧明亮的灯火。然而,那堆积如山的钞票影像,却如同鬼魅般烙印在他脑海里。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些在银行金库里堆积如山的、崭新的泰铢,在冰冷的白炽灯下,正无声地、极其缓慢地……渗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油脂般的暗金色光泽。像黄金在流汗,又像某种不祥的预兆正在悄然凝结。

老人猛地打了个寒颤,攥紧了手里那张滚烫的钞票,仿佛攥着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