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启明地产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门!此刻中央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狰狞的、蛛网般扩散的巨大破洞!无数锋利的、闪烁着寒光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洒落在门口的地毯和瓷砖上!冷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气,从破洞中呼啸着灌入店内,瞬间将温暖的空气撕扯得支离破碎!
在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中央,一块拳头大小、棱角狰狞的水泥块,如同挑衅的战书,静静地躺在那里。水泥块上,还用红色的喷漆,歪歪扭扭地喷着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感叹号——“!”
死寂!绝对的死寂!
只有寒风穿过破洞发出的呜咽声,以及程长赢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店里疯狂回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骨一路窜上后脑!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袭击!赤裸裸的暴力袭击!
程长赢没有丝毫犹豫!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猛地冲向门口!动作快如闪电!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扫过门外!
空荡!死寂!
袭击者如同鬼魅,一击得手,瞬间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只有远处街角,似乎有一道黑影在路灯下一闪而过,迅速没入黑暗的巷弄,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程长赢冲到门口,寒风裹挟着玻璃碎屑扑面而来。他无视了脚边锋利的玻璃渣,目光死死盯着门外那条被路灯映得半明半暗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那扇破碎的玻璃门,如同启明地产被撕开的伤口,在寒风中无声地淌着“血”。
他蹲下身,强忍着怒火,小心翼翼地避开玻璃碎片,捡起那块冰冷坚硬的水泥块。水泥块入手粗糙沉重,带着深夜的寒意。借着店内透出的灯光,他仔细翻看。
没有指纹。没有其他标记。只有那个用劣质红漆喷上去的、充满了暴戾和威胁的巨大感叹号!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猛地一凝!
在水泥块底部,一块沾着油污的角落,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印记,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模糊的、带着某种工业质感的压印图案。图案中央,隐约可见一个变形的、如同盾牌轮廓的徽记,徽记下方,是两个被磨损得几乎无法辨认、却让程长赢瞬间瞳孔紧缩的宋体小字:
“赵氏”。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赵天雄!
果然是他!动作快如雷霆!手段狠辣直接!这根本不是警告,而是宣战!是赤裸裸的武力威慑!是告诉他:在这苏城的地界,他赵天雄要碾死启明地产和程长赢,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一股冰冷的怒焰混合着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席卷了程长赢全身!他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水泥块,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水泥粗糙的棱角深深硌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感,却远不及心中那股被彻底激怒的冰冷杀意!
“嘀嘀…嘀嘀…”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程长赢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张启明的名字。
他按下接听键。
“长赢!” 张启明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急切和凝重,显然已经知道了玻璃门被砸的消息,“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店里情况如何?”
“我没事,张经理。” 程长赢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如同深冬的冻土,“玻璃门碎了,人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张启明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低沉,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是赵天雄的人。”
“手法…还是老一套。砸玻璃,扔石头,泼油漆…上不了台面,但足够恶心人,足够吓唬那些没根底的。”
“长赢,听着,” 张启明的语气带着一种长辈的凝重,“赵天雄这条疯狗,盯上你了。他这是在给你下马威,逼你就范,或者…逼你滚蛋。”
“这段时间,务必小心!上下班别落单!住处…最好也换个地方!别让他们摸到!”
“店里的损失,明天我让人来处理。报警备案…我会让老陈去打招呼。” 老陈,是张启明在警局的老关系。
程长赢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手中那块印着“赵氏”模糊印记的水泥块上,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张经理,报警…恐怕作用不大。” 程长赢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赵天雄敢这么干,就有把握让警察查不到他头上。最多找个顶包的小混混。”
“我知道。” 张启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随即又转为一种磐石般的坚定,“但该走的程序,必须走!这是态度!告诉姓赵的,启明不是软柿子!他赵天雄再横,也大不过王法!”
“长赢,” 张启明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一种托付和期许,“启明…需要你。这块招牌…不能倒!也不能…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吓倒!”
“挺住!天塌下来…有我张启明顶着!”
“我明白,张经理。” 程长赢缓缓松开紧握水泥块的手,掌心被硌出的红痕清晰可见,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一股冰冷的决绝如同熔岩,在胸腔里翻涌、凝固。
“您放心。”
“赵天雄想碾死我?”
“他还…不够格!”
挂断电话,程长赢站在一地狼藉的玻璃碎片中。寒风从破洞灌入,吹拂着他额前凌乱的碎发。店内昏黄的灯光将他挺直的背影投射在破碎的门框上,拉得长长的,如同不屈的标枪。
他低头,最后看了一眼手中那块冰冷的水泥块,以及那个模糊却充满恶意的“赵氏”印记。然后,他手臂猛地一扬!
“嗖——!”
水泥块带着一股凌厉的破空声,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砸向店外黑暗的角落!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一声沉闷而决绝的撞击声!
程长赢不再看那黑暗的角落。他转过身,目光如同淬火的寒冰,扫过满地的玻璃碎片,扫过那扇如同伤口般裂开的玻璃门,最后落在那张宽大的、象征着张启明半生心血的实木办公桌上。
他迈开步子,踩着锋利的玻璃碎屑,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办公桌。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玻璃上,也踏在刚刚掀起的血雨腥风之上!
走到办公桌前,他伸出手,没有去碰任何文件,而是稳稳地拿起了桌上那部连接着座机线的固定电话听筒。
他拨通了刀疤强的手机。
“强哥,我程长赢。”
“有点‘小麻烦’,需要人手。”
“对,就现在。启明地产门口。”
“价钱…按你们最高的‘安保费’算。现金结清。”
挂断电话,程长赢放下听筒。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满地狼藉,望向窗外深沉的、仿佛吞噬一切的夜色。远处城市的灯火依旧在闪烁,勾勒出冰冷的钢铁轮廓。
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线绷紧如刀削。眼底深处,最后一丝属于年轻人的犹豫和彷徨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种磐石般的、近乎冷酷的决绝和一种在废墟上重建秩序的孤狼般的狠厉!
赵天雄…
游戏…开始了。
这一次…
看谁…先碾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