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突然挣脱侍卫扑向前,额角在青砖上撞出血花,牙齿间混着血水嘶喊,\"臣受李贤要挟!他说事成后让太子封我为尚书!\"
朱标只觉眼前发黑,扶住桌案的手不住颤抖。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那是前日批阅奏折时,因焦虑过度被镇纸划伤的。
徐达立刻呈上截获的密信,李贤刚劲的笔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借英王造势,逼陛下废储,再以清君侧之名......\"
\"仅凭几封书信,恐难定案。\"胡惟庸抚着胡须冷笑,蟒袍下的手指却在暗暗摩挲袖中短刃,\"宋冕为求生路,攀咬太子府属官,居心叵测。倒是大将军,密报为何迟了三日?莫不是......\"
\"够了!\"朱元璋突然从后堂冲出,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砸在地面,青砖应声开裂。
皇帝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丞相:\"胡惟庸,你府里的马车为何出现在醉仙楼?还有你徐达,口供报送为何迟了三日?\"
大堂内瞬间死寂,唯有胡惟庸官服下的冷汗浸透层层衣料,在蟒纹上晕开深色痕迹。
徐达扑通跪地:\"陛下,臣截获密报后,发现牵涉太子府,不敢贸然上报......\"
话音未落,朱标已摘下太子冠冕重重叩首,束发的玉簪摔成两截:\"儿臣管教无方,请父皇治罪!\"
他望着地面裂纹中渗出的水渍,突然想起幼时在凤阳,父皇也是这样怒目圆睁,亲手斩杀了克扣军粮的同乡。
当夜,兵卒的火把照亮京城街巷,如一条蜿蜒的火龙。
太子詹事府内,李贤被拖出时仍在高呼:\"臣是为了太子!为了大明江山!英王功高盖主,一日不除,大明一日难安!\"
他书房暗格里的密信散落一地,不仅有与宋冕的往来记录,还有其他上疏的朝臣。
朱元璋捏着染血的密信,信纸在烛火中蜷曲成灰。
他望着跪在阶下的朱标,忽然想起这个孩子出生时,自己正在与陈友谅激战。
那时的他在死人堆里发誓,要给孩子打下一个太平天下。
这场风波看似落幕,实则在每个人心中种下猜忌的种子。
太子府的属官全部更换,朱标开始亲自审查詹事府所有文书。
深夜的乾清宫,朱元璋与马皇后对酌。
酒盏碰撞声中,他仿佛又听见了鄱阳湖的喊杀声,还有朱标幼时天真的脸庞。
\"这江山......\"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满墙的功臣画像上,扭曲成一幅诡异的群像。“如此多娇!”
“妹子,你说这次风波,和标儿有没有关系?太子詹事府谋划的阴谋诡计,标儿真的一点不知道吗?”
马皇后饮下一杯酒道:“改日把正儿和标儿叫到我这里来,我来开导开导他们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