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安蕾娜娅:大汗等等,七皇子会不会是也平?也先:是他?(1 / 1)

安蕾娜娅:大汗等等,七皇子会不会是也平?也先:是他?

朔风如刀,将乌尔古河畔的战旗割裂成残破的布条。也先高举的弯刀在半空凝滞,三万铁骑的呼喝声浪撞上突如其来的命令,化作一片混乱的嘶鸣与铁蹄顿地的闷响。他猛地转头,看见安蕾娜娅的枣红马踏着未干的血迹冲来,镶银的马镫在晨光里晃出刺目的光。

“大汗!”安蕾娜娅几乎是滚落马鞍,华贵的织锦裙摆沾满泥雪。她扑到也先马前时,颈间的珊瑚坠子甩出一道殷红弧线,“请暂缓进攻!那个自称七皇子的人,极有可能是也平!”

也先的瞳孔在皮草帽檐下骤然收缩。弯刀的锋刃垂落,削断了安蕾娜娅鬓角一缕发丝:“你可知胡言乱语的下场?”他的声音裹着冰碴,却掩不住尾音的震颤——三日前,正是安蕾娜娅颤抖着递来密信,说阿依娜高热不退,在昏迷中反复呢喃“七哥救我”。

安蕾娜娅却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左肩狰狞的齿痕:“昨夜我去探阿依娜的寝帐,有黑影从窗棂闪过。我追至角楼,那刺客武艺极高,交手时在我肩上咬下这块牙印。”她的指尖抚过伤口,渗出的血珠染红了护甲,“方才我在阵前瞥见七皇子的侧脸——那下颌的弧度,还有左耳垂的朱砂痣,分明是也平!”

也先勒马后退半步,马鞍的牛皮发出吱呀声响。记忆如箭矢穿透他的心脏:十年前,阿依娜被狼崽子抓伤,是也平扑上去用身体护住妹妹,结果自己被咬伤了耳朵;去年冬猎,也平射中白狐,特意取下狐皮为阿依娜缝制手笼;还有三日前深夜,他在书房撞见也平跪在廊下,额角抵着冻硬的青砖,说要去天山寻雪莲为阿依娜治病……

“您再看他胸口的血符!”安蕾娜娅突然指向战场中央。也平的衣襟已被血浸透,灰纹顺着脖颈爬向眼角,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阿依娜发病时,手腕也会浮现这样的纹路!太医说过,这是‘噬心蛊’的征兆——唯有血亲以命相换,才能...”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也先的马鞭突然狠狠抽在地上。

“住口!”也先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传我命令,军医即刻...”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琪亚娜的尖叫。也平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灰纹如活蛇般窜上脸颊,他单膝跪倒时,带起的雪粒里混着暗红血沫。安蕾娜娅踉跄着扶住马身,想起昨夜阿依娜手腕上的纹路也是这般疯长,小郡主抓着她的手,滚烫的泪水滴在她手背:“二娘,我梦见七哥浑身是血...”

“备马!”也先突然甩镫下马,虎皮披风扫过安蕾娜娅的头顶,“你即刻回王帐,若阿依娜有任何闪失...”他的手指掐进她肩头的伤口,却在看见安蕾娜娅痛得发白的脸时,猛地松开手,“带上最好的巫医,还有...”他从腰间扯下祖传的狼牙吊坠,“把这个给阿依娜戴上。”

安蕾娜娅攥着狼牙转身,却被也先的声音叫住:“等等。”她回头看见男人弯腰拾起弯刀,刀刃映出他眼底从未有过的动摇:“告诉阿依娜...就说她七哥...”他的喉结滚动两下,最终将刀鞘狠狠砸在马鞍上,“让她好好活着,等我带也平回家。”

马蹄声撕碎了战场的寂静。也先望着侄儿摇摇欲坠的背影,忽然想起大夫人临终前的嘱托:“替我看好孩子们。”那时也平才五岁,却懂事地擦掉眼泪,把妹妹阿依娜护在身后。此刻阵前的少年浑身浴血,却仍在用染血的手指在雪地上画着什么——是朵歪歪扭扭的雪莲,和小时候阿依娜缠着他画的一模一样。

“撤军!”也先的怒吼震落营帐上的积雪,“所有军医,带足金疮药和天山雪莲,若救不回七皇子,你们也不必回来了!”他翻身上马时,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收兵号角,而在这声音的尽头,是安蕾娜娅的马队扬起的雪雾,正朝着王帐的方向疾驰而去,那里有他最疼爱的女儿,还有一个用命守护家人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