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安蕾娜娅:你不觉得你父亲很那个吗?为了利益什么都不顾(1 / 1)

寒渊迷局·蚀骨灯鸣

马车碾过雪原的咯吱声里,也平攥着银铃的手沁出薄汗。阿依娜靠在车厢壁,青紫色血纹在苍白脸颊若隐若现,像是被战魂残念啃噬的印记。也平悄悄往她那边挪了挪,用毡毯裹紧姐姐:“阿依娜姐,再睡会儿,到地方我叫你。”阿依娜虚弱地笑了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褪色的瓦剌刺绣,那是二妈妈亲手绣的格桑花,如今却被血渍晕染得模糊。

“吁——”赵婉宁勒马的力道太猛,马车猛地晃了晃。赵婉怡惊醒时,正撞见姐姐盯着山口发颤:“蚀骨山口…真的在这儿?”雪貂跳上辕杆,碧眼映着山口黑雾,尖啸道:“七曜镇魔灯首盏的位置,可这地方早该被战魂血潮淹没!当年天师府典籍记载,此处方圆百里皆是尸山血海,连飞鸟都不敢掠过!”

黑雾翻涌着漫上山口,人形轮廓在雾里扭曲,传来赵婉怡同僚的哭号:“婉怡,灯里有真相…快来…”赵婉怡拔剑的手发抖,那些脸分明是钦天监里一起观星的旧人,甚至能看清他们眼中凝固的恐惧。雪貂爪子挠她手背:“幻相!战魂残念专挑执念捏!当年有个钦天监学士,就是因为放不下亡妻,被残念化作的亡妻引进去,最后只留下半具焦黑的尸骨!”

可也平看见雾中素色衣角时,银铃“当啷”坠地——那是阿依娜常穿的粗布裙,沾着北疆的草籽香。“阿依娜姐!”少年冲出去的瞬间,赵婉宁软剑横在他颈侧:“你敢死在这儿,谁护阿依娜回草原?还记得小时候她背着生病的你走了二十里找大夫吗?你现在去送命,对得起她的命吗?”

黑雾里的“阿依娜”张开双臂,脖颈血纹与阿依娜如出一辙。二妈妈突然挣开赵婉宁,哭号着扑进雾里:“阿依娜…你娘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啊!那年冬天,狼群围了我们的毡房,是你挡在也平前面,胳膊上现在还留着疤!”也平银铃砸向缚住自己的无形力场,咒光炸开时,听见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也平…别让我拖累你…记得你说长大了要带姐姐去中原看灯会…”

幻相碎成齑粉的刹那,山口露出狰狞本相——山壁嵌满青铜灯盏,每盏都凝固着天师府弟子扭曲的脸。雪貂毛发倒竖:“哪是什么镇魔灯!是活人祭灯的刑台!这些灯盏会吞噬活人的魂魄,将他们的怨念化作封印战魂的力量。但一旦战魂残念侵蚀,这些魂魄就会成为新的帮凶!”赵婉怡颤抖指向上方,最顶端灯盏里,阿依娜垂着眼,青丝散在染血的素裙上,像被抽干了魂魄,手腕处还留着幼时为救也平被狼抓伤的旧疤。

“阿依娜姐!”赵婉宁软剑脱手,她不敢信,那个总把奶皮子分给自己的姑娘,会被困在灯里任血纹爬满脖颈。还记得初见时,阿依娜将温热的奶酒递给瑟瑟发抖的她,笑着说:“喝了这个,就不怕冷了。”灯盏中的阿依娜睁眼,眸中只剩麻木:“婉宁,这是…化解仇恨的机会…你爹说过…当年他为了救我,被族人赶出部落,如今我也该偿还这份恩情…”她脖颈血纹疯狂扭动,与二妈妈怀里平安符共鸣,老人身形不受控地飘向灯盏。

“不!”也平银铃抛向半空,符文锁链缠住二妈妈。银铃撞上灯盏的瞬间,山壁人脸集体恸哭,血水浇得山口猩红。阿依娜虚影在血光中清明,望着赵婉宁哭道:“婉宁,当年你爹在雪夜救我,我就该懂…仇恨不是用更多血偿还…还记得你教我写汉字,第一个字就是‘和’…”她摸向平安符,“岩儿说‘医者仁心’…是我被残念骗了…你看,这平安符的线头,还是你小时候帮我缝上的…”

雪貂跃上灯盏,绿光要剥离残念,却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

它的皮毛开始焦黑,眼中满是恐惧:“这灯盏里有诅咒!触碰的人会被魂魄反噬!当年天师府首席大弟子就是这样,被灯盏里的魂魄生生撕碎!”

山口却传来阴恻恻的笑。黑袍人摘斗笠时,也平瞳孔骤缩——那人眉眼与自己像一个模子刻的,“诏狱”令牌泛着冷光:“也平,你瓦剌人的血祭台,倒成了中原人的救命灯?可笑。知道为什么阿依娜会被困在这里吗?因为她身上流着瓦剌王室的血,从出生起,就是献给战魂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