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平:敢问姑娘芳龄几何?如此美意还有你和赵岩有何关系
晨光穿透别院的竹帘,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也平望着赵婉宁被侍卫簇拥离去的背影,攥着衣角的指节微微发白。昨夜未尽的对话如丝线缠绕心头,他迫切想要揭开赵家姐妹与赵岩阴谋之间的隐秘关联。
“公子留步!”
清脆的呼唤从身后传来。也平转身,见赵家老管家拄着枣木拐杖匆匆赶来,浑浊的眼中透着焦急,“方才忘了给公子这个。”老人颤抖着递出一方素帕,上面用金线绣着半朵残败的玉兰花,“小姐临走前让我交给您,她说若公子愿在城郊破庙稍作停留,酉时三刻自有分晓。”
暮色渐浓时,也平牵着马立于荒草丛生的破庙前。庙门斑驳的“平安”匾额歪斜地挂着,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寂寥的声响。正当他犹豫是否要踏入时,庙内突然亮起烛光,赵婉宁裹着藏青斗篷的身影映在褪色的壁画上。
“让公子久等了。”她轻声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边缘的银线,“方才若不是公子解围,我怕是要被那些侍卫强行带走。”烛光摇曳间,也平这才注意到她眼下青黑浓重,比昨夜更显憔悴。
也平拱手行礼:“姑娘不必客气。只是冒昧一问,赵岩既为姑娘兄长,为何如此急切地要将你召回?”
赵婉宁苦笑,从袖中取出半块刻着“宁”字的玉佩:“实不相瞒,我与婉仪虽是双生姐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她将玉佩放在掌心,对着烛光转动,“二十年前,母亲生下我们后便难产而亡,父亲听信术士之言,将体弱的我送出京城调养,直到三年前才接回。”
也平目光落在玉佩断裂处粗糙的纹理上,突然想起赵婉仪梳妆台下暗格里的半块“赵”字玉佩。两相对照,竟像是出自同一块玉料。“那姑娘今年......”他话音未落,便见赵婉宁的指尖轻轻按住玉佩缺口。
“十九岁。”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与婉仪同月同日生,却连生辰都不能一同度过。”烛火突然剧烈晃动,赵婉宁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又添了几点新血,“公子那日在客栈遇见的,想必是婉仪。她虽表面光鲜,实则与我一样,都是被兄长操控的棋子。”
也平心中一震,从怀中掏出那根雪貂毛:“姑娘可知赵岩与瓦剌勾结,试图破坏和亲盟约之事?”他压低声音,将御膳房密信、玉佩失踪等事娓娓道来。随着讲述,赵婉宁的脸色愈发苍白,连握着玉佩的手都开始颤抖。
“原来如此......”她突然惨笑出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怪不得兄长总说我们姐妹的病是‘天赐的礼物’。当年父亲接我回京,就是为了让我代替婉仪嫁给瓦剌王子——用我们的病体,换取他与瓦剌叛党的合作筹码。”
也平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姑娘的意思是,你们的病......”
“是兄长下的毒。”赵婉宁掀开衣袖,腕间蜿蜒的青紫色纹路如同盘踞的毒蛇,“每隔七日便要服下特制的解药,否则便会毒发身亡。三年来,我和婉仪就像被豢养的金丝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我们的命,编织那张叛国的大网。”
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赵婉宁脸色大变,迅速将玉佩塞进也平手中:“公子快走!这是打开兄长书房暗格的信物。我会拖延时间,你务必将这些消息告诉瓦剌的琪亚娜公主!”
也平还未及回应,庙门便被粗暴撞开。十余名侍卫举着火把蜂拥而入,赵岩的心腹冷笑一声:“大小姐,让我们好找啊。老爷说了,若是您执意不回......”他目光扫过也平,“就连这个瓦剌细作,一并解决了。”
赵婉宁突然挡在也平身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你们敢动他,我便立刻将这瓶毒药倒入水井。反正我这将死之人,倒要看看,没了解药,你们还能嚣张多久!”
侍卫们投鼠忌器,一时不敢上前。也平趁机翻身上马,临走前回头望见赵婉宁倔强的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夜色吞没了她最后的话语,却将那句“活下去,替我们姐妹看看太平盛世”永远刻进了他的心底。
马蹄声渐远,也平握紧怀中带着余温的玉佩。黎明前的黑暗笼罩大地,而他知道,这场关乎两族存亡的博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