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个体(朱高燧)生命体征:极度微弱,濒临湮灭边缘…波动中。”
“核心错误源(玉玺碎片载体)能量状态:帝王意志变量占据上风(能量级数:上升),诅咒烙印变量被压制(能量级数:下降),玄黄之气输出稳定…载体濒临极限…”
“高维精神变量对抗烈度:降低。帝王意志变量显现强烈‘守护’与‘传承’情感倾向…诅咒烙印变量显现‘侵蚀’与‘毁灭’倾向…”
“情感变量…对能量对抗模式产生显着影响…非逻辑性增强…无法完全解析…”
冰魄的漩涡之眼,数据流闪烁的频率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变化?不再是纯粹的高速运算,而是仿佛在某种无法量化的“困惑”中短暂凝滞。人类的情感…这种混乱无序的变量,竟然能直接影响高维能量的对抗烈度和模式?这违背了基础的能量守恒与熵增定律。
逻辑判定:
1. 目标个体(朱高燧)作为核心错误源载体,其生命体征稳定是控制错误源的关键。当前其生命维持依赖于帝王意志变量与玄黄之气对诅咒烙印的压制。强行介入清除诅咒烙印,极可能连带摧毁脆弱的载体生命。风险:极高(>95%)。
2. 维持“绝对零度法则囚笼”消耗巨大。需在时空结构彻底稳定后,解除部分法则限制,允许外部低熵体(人类)活动,观测目标个体(朱高燧)在解除法则保护后的状态演化,收集更多关于“情感变量”与“能量交互”的数据。
3. 核心错误源坐标锁定:载体心口位置。但在体濒死状态无法进行安全提取。需确保其生命延续。
最优方案:
阶段性解除囚笼法则压制(范围性、渐进式),释放外部观测环境。优先确保目标个体(朱高燧)基础生命体征脱离湮灭阈值。持续监控,收集变量数据。**
就在冰魄做出判定的同时,囚笼内,那团包裹着朱高燧的明黄与暗红光晕,再次剧烈波动!玄黄之气猛然一盛,似乎暂时压制了诅咒烙印的反扑,朱高燧灰败的脸色极其微弱地恢复了一丝几乎不可察的血色,虽然依旧昏迷,但那游丝般的气息,似乎…稳住了?不再继续滑向深渊!
冰魄幽蓝的漩涡之眼,锁定了这极其细微的变化。逻辑判定:载体生命脱离即时湮灭风险。执行方案。
他悬浮的身影,依旧冰冷,但那只抬起的小手,五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四、烽火连天:北地惊雷与金陵微光
就在金陵城下神魔对峙、天地冻结的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北直隶大地,正酝酿着一场足以改变乾坤的风暴。
北平城,文渊阁。烛火彻夜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墨香、汗味与一种压抑到极致的亢奋。
杨士奇,这位以沉稳干练着称的景泰朝首辅,此刻须发皆白,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中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他面前巨大的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朱砂标记,如同燎原的星火,点亮了北直隶、山西、陕西的山川大地。
“报——!山西行都司指挥使张信率三千边军精锐,已秘密抵达居庸关外三十里黑松林!”
“报——!陕西都指挥使陈懋所募一万两千流民新军,携粮车八百辆,已过黄河风陵渡,正向真定府急进!”
“报——!北直隶永平卫指挥佥事赵安,率本部兵马并沿途收拢卫所溃兵、民壮共五千人,已至通州张家湾!”
“报——!山东登莱备倭都司游击将军郑宏,率两千浙兵、一千矿工悍卒,乘海船已抵大沽口,请求登陆!”
一道道带着风尘与硝烟气味的急报,如同注入干涸河床的清泉,让死寂压抑的文渊阁瞬间沸腾!留守的官员们激动得浑身颤抖,有人甚至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在皇帝密旨赋予的“便宜行事”之权下,在“天子于金陵为饵,拖住楚逆主力”的悲壮信念支撑下,杨士奇这位文官之首,硬是在这风雨飘摇的北地,以近乎不可能的手段,撬动了大明北方最后残存的军事潜力!
他开武库,倾尽北平、太原、西安三地储备,刀枪剑戟、弓弩火器,如同流水般发往新军;
他以工代赈,征召流民青壮,修缮残破的九边墩堡,同时秘密操练;
他压豪强,逼巨贾,以“国难捐输”、“预征辽饷”甚至不惜以铁血手段抄没几家与楚王暗通款曲的巨室,才勉强凑集了支撑数万大军南下所需的粮秣军资;
他更是不拘一格,大胆提拔!卫所世袭的军官、被罢黜的边镇老将、流民中涌现的勇悍头领、甚至擅长火器的西洋教士…唯才是举!一支成分复杂却充满血性与求生欲望的“北伐新军”,在无数质疑与绝望的目光中,硬生生被他从北地的废墟里拉扯了出来!
“好!好!好!” 杨士奇连道三声好,声音嘶哑却带着金石之音。他猛地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笔墨乱跳,“传令各部!不必再遮掩行迹!打出旗号!‘靖难讨逆,勤王护驾’!”
他布满血丝的目光扫过舆图上金陵的位置,带着刻骨的恨意与孤注一掷的决绝:
“告诉所有将士!陛下在金陵,以身为饵,拖住叛军主力,为我们争取了这最后的时间!如今,楚逆主力尽陷金陵城下,后方空虚!正是我王师南下,犁庭扫穴,一举荡平叛逆之时!”
“命各部,抛弃一切辎重累赘!只带十日干粮!轻装简从,昼夜兼程!”
杨士奇的手指重重戳在舆图上金陵的位置,指甲几乎嵌入木中:
“目标——金陵!”
“七日!老夫只给他们七日!七日之内,先锋必须抵达金陵城下!解天子之围!诛杀叛贼朱桢!凡有畏缩不前者,斩!延误军机者,斩!放走逆首者,斩!”
一道道染血的令箭从文渊阁飞速发出!早已在集结地枕戈待旦的北伐新军各部,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无数面简陋却饱含血泪的“靖难”、“勤王”大旗在北地的寒风中猎猎升起!疲惫却充满复仇怒火的士兵,如同滚滚铁流,撕开冬日的沉寂,向着南方,向着那笼罩在血火与绝望中的帝都金陵,开始了悲壮而决绝的千里大奔袭!
铁蹄踏碎冰河!步卒卷起烟尘!复仇的火焰,点燃了北方的天空!
**五、囚笼初解:烽烟再起与玉碎余音**
金陵城下,绝对零度的法则囚笼之内。
悬浮的冰魄,幽蓝的漩涡之眼微微转动。他“感知”到了北方那股如同沉睡巨龙苏醒般的、庞大而混乱的能量洪流(北伐新军)正以惊人的速度向金陵方向移动。庞大的数据流再次闪烁:新的变量介入(大规模人类军事集团移动),目标指向当前区域。威胁等级:未知(对修正协议潜在干扰)。
同时,囚笼内核心的监测数据反馈:
目标个体(朱高燧)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脱离湮灭临界点)。
核心错误源(玉玺碎片载体)能量状态:帝王意志变量占据绝对优势(能量级数稳定),诅咒烙印变量被深度压制(活性降至最低),玄黄之气输出平稳。
时空结构稳定性:已恢复至安全阈值。
逻辑判定:“绝对零度法则囚笼”第一阶段稳定任务完成。可进行阶段性法则限制解除,释放外部观测环境。
冰魄那抬起的小手,五指轻轻一握。
嗡——!
笼罩着聚宝门废墟的巨大幽蓝囚笼,边缘区域的“绝对零度”法则限制,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凝固在半空的砖石碎块,失去了法则之力的支撑,遵循着重力的召唤,轰然坠落!
定格的浪花恢复了流动,哗啦一声拍打在河岸!
那些被禁锢在永恒冰冷中的士兵——城头的守军,城下的楚军——他们的心脏猛地一跳,血液重新奔流,冻结的思维瞬间解冻!然而,时间在他们感知中,仅仅过去了一瞬!上一刻的惊骇与疯狂还残留在脸上,下一刻,就看到了眼前天翻地覆的景象!
“呃…啊?!” 一个正在攀爬云梯的楚军士兵,发现自己突然悬在半空,脚下的云梯正在崩塌坠落!他发出惊恐的惨叫,随着碎石一同摔下!
“我的刀…” 一个举刀欲砍的守军,发现自己的动作猛地迟滞了一下,眼前敌人的面孔似乎模糊了一瞬?
更恐怖的是,那些处于囚笼边缘、之前被冰魄法则之力间接波及的数十名楚军士兵,他们被“冻结”的身体在法则解除的瞬间,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维持着冲锋或惊骇的姿态,直挺挺地、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再无一丝气息!仿佛他们的生命之火,在刚才那绝对零度的瞬间,已被彻底吹灭!
“妖…妖怪!快跑啊!”
“鬼!有鬼!”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疯狂的崩溃!楚军士兵目睹了同伴瞬间的诡异死亡,目睹了那悬浮的冰晶孩童,目睹了半空中依旧被光晕包裹的皇帝,巨大的、超越死亡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士气!不知是谁先发了一声喊,如同瘟疫般蔓延!进攻的浪潮瞬间变成了溃逃的狂潮!无数楚军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如同无头苍蝇般跳下城墙,跳入冰冷的运河,只求远离这片被诅咒的战场!
“镇海”号上,陈瑄面无人色,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眼前的一切,彻底粉碎了他最后一丝勇气。“撤…撤退!全军撤退!离开这里!快!” 他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形。
楚军庞大的舰队,在旗舰混乱的旗号下,如同受惊的鱼群,开始慌乱地掉头,互相碰撞,阵型大乱,争先恐后地想要逃离这如同神魔战场的恐怖水域。
城头,劫后余生的守军同样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茫然。张玉拄着卷刃的战刀,大口喘息着,望着溃退的楚军,望着半空中悬浮的皇帝和那冰晶孩童,又惊又喜,又充满了无尽的困惑。刚才那一切…是梦吗?
悬浮在囚笼上方的冰魄,对下方人类的崩溃与混乱视若无睹。他的幽蓝旋涡之眼,依旧牢牢锁定着半空中昏迷的朱高燧。随着法则囚笼的阶段性解除,朱高燧心口那团光晕的搏动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那丝玄黄之气也显得更加凝实。然而,就在光晕流转的刹那,冰魄的感知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固的暗红丝线——那是朱高煦诅咒烙印最核心的一缕本源怨念,它并未被玄黄之气彻底磨灭,反而如同最狡猾的毒蛇,深深地潜伏进了朱高燧心口那块碎玉的…一道细微裂纹深处!借助玉玺碎片本身的污秽能量残余,完美地隐藏了起来,如同埋下了一颗等待爆发的恶种!
“错误残留…深度潜伏…载体依存…” 冰冷的数据在冰魄意识中标记。这残留极其隐蔽,当前能量级数极低,强行清除风险远大于收益。逻辑判定:纳入持续监控序列。
冰魄的身影,开始无声无息地淡化。法则囚笼的核心区域限制依旧存在,但范围已大大缩小,只维持着包裹朱高燧周身数尺的空间,确保其不会坠落。他的任务尚未完成,核心错误源(玉玺碎片)的最终处理方案,需要更多关于“情感变量”的观测数据。而北方那股庞大的能量洪流(北伐军)正在逼近,新的变量即将介入…
就在冰魄身影即将彻底消失于虚空的刹那,他那幽蓝的漩涡之眼,似乎极其短暂地、不带任何情感地“瞥”了一眼北方遥远的地平线方向。
金陵城头,幸存的守军如同泥塑木雕,望着溃逃的楚军舰队和悬浮半空的皇帝,劫后余生的茫然与巨大的困惑交织。
张玉猛地抹去脸上血污,嘶声狂吼:“快!放下吊篮!接陛下下来!太医!太医何在!”
浑浊的运河上,楚军舰队狼狈南窜,陈瑄瘫坐在甲板,失魂落魄地喃喃:“怪物…都是怪物…”
距离金陵城北五十里外的官道上,烟尘蔽日!一面残破却无比硕大的“杨”字帅旗,在滚滚铁流最前方猎猎飞扬!旗下,一匹神骏的黑马驮着一名须发戟张、眼如铜铃的虬髯猛将,手中长槊直指南方烽烟:
“儿郎们!金陵就在眼前!随老子——杀穿敌阵!迎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