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辰向前迈了一步,两人间的距离倏地拉近。
“那你给我个解释,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沉甸甸地压下来。
陈嘉禾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嘴里尝到了一点铁锈般的味道。
“我没有激动!”
“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相信人?”
牧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点说不清的自嘲。
“陈嘉禾,我能信的人,原本就不多。”
“但还不至于因为过去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就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没了。”
“那我呢?”
陈嘉禾的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得像要刺破什么。
“牧辰,在你心里,我陈嘉禾又算个什么东西?!”
牧辰的喉结动了动,没有马上给出答案。
客厅里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陈嘉禾胸膛急促地起伏,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过了好一会儿,牧辰才开口,声音有些发干。
“你是我重要的伙伴。”
“伙伴?”
陈嘉禾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脸上的温度一点点褪去,那股子失望几乎要从她胸口满溢出来。
“呵,就只是伙伴?”
牧辰没有再接她的话,避开了那带着质问的重复。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种朝不保夕的鬼日子,谈什么感情?太奢侈,也太不合时宜了。
“行,我懂了。”
陈嘉禾猛地扭过头,不再看他,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只是伙伴,那我确实没那个资格,对你的私生活说三道四。”
她甩手就往卧室走,走到门口,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牧辰,哪天你要是觉得我也碍手碍脚,成了你的拖油瓶。”
“麻烦你提前吱一声,我自己滚,不劳你费心。”
“砰!”
卧室门被重重甩上,震得墙壁都仿佛抖了一下。
客厅里只剩下牧辰一个人,还有一室的死寂。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板,胸口闷得发慌。
陈嘉禾最后那几句话,字字句句都带着尖儿,戳得他心头发紧。
“嗡嗡——”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
屏幕亮起,是谢优优发来的消息。
“陈思哭了,哭得挺伤心的,说以前对你有很多误会,现在特别后悔。”
牧辰盯着那条信息,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几乎同时,卧室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
牧辰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