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自终,赵语缘皆是在不断地试探着陆雪衣。
只不过,陆雪衣已经有察觉。
她不自然地咳嗽了两下,稍加收敛。
“雪衣愚昧,实属不知。”
瞧着陆雪衣柴米油盐皆是不进的模样,赵语缘心中确实是有些烦躁不已的。
可这种事,本就急不得。
赵语缘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叹息一声,还是没再开口继续一味地追究下去。
“也罢。”
“既然你不愿意提起这些事,那便算了。”
简单地说过几句话,赵语缘指了指旁边的册子和礼单,她望向面前的陆雪衣时,眼底流露出些许赞赏有加的意味。
“你这册子没有问题。”
“礼单记录的详细,也很好。”
“过阵子等到老夫人礼佛回来了,我便会将你的这些安排如数告诉她老人家。”
此时此刻,赵语缘不疾不徐地开口说着话。
她时不时地夸赞陆雪衣两句,也确实让陆雪衣整个人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可最终,听见赵语缘提起老夫人时,陆雪衣不由得紧紧地咬着下嘴唇,素净嫩白的小脸上闪过一抹落寞和沉重。
赵语缘自然察觉到了陆雪衣的反常。
她微微挑起眉头,上下打量着跟前的陆雪衣。
“老夫人回来,难道你不高兴?”
并非是不高兴。
而是陆雪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面对她老人家。
早在当初事发时,陆雪衣和陆蔺姐弟两个成为国公府中人人厌弃的存在,只有老夫人愿意善待他们。
再后来,老夫人突然病重。
她只得暂且离开了国公府去外边的庄子安心养病,后来老夫人的病情有所好转,便时不时地前往福山寺礼佛。
以致于这些年间,陆雪衣始终都没有见过老夫人。
她心中想念是一方面,委屈又是一方面。
缓了缓神后,陆雪衣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她敛下眼眸的同时,只低低地说道。
“雪衣自然是极其高兴的。”
“只不过雪衣没想到,祖母这么快便打算回来了。”
听见陆雪衣说出的这番话,赵语缘沉了口气,依然从容不迫地开口说道。
“老夫人前阵子便提起要回来住。”
“是因为府中出了太多幺蛾子的事情,我便差人告知老夫人再安心静养一些时日再回来,别因为府中上下这些乌遭子事劳神费心。”
赵语缘单刀直入地指明了这种情况。
听见她这么说的时候,陆雪衣还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从前发生的种种事宜。
陆雪衣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
“主母所言极是。”
“国公府前阵子确实是不安宁的,也许祖母留在外边,倒也能够安心静养。”
寒暄一番,瞧着赵语缘的面容中流露出困倦的神色。
陆雪衣还是识时务地站起身来。
她微不可察地敛下眼眸,冲着面前的人微微俯身行礼。
“主母,您若是觉得乏了,那雪衣便先行告退。”
“明日雪衣再来向您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