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闲暇之余,陆雪衣偷偷打了个盹。
毕竟昨天被陆骋硬生生折腾到后半夜,她也确实感觉自己的身体疲倦不堪。
午时,明德便依照陆骋的吩咐,来送时令节的册子。
“这些便是往年筹办时令节的章程和规制。”
“六姑娘不妨好好看一看。”
听清楚明德脱口而出的这番话时,陆雪衣微微蹙起眉,不由得转过身看去。
瞧着堆放在桌案上的十几卷册子,陆雪衣略微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么多?”
明德倒是面不改色,只继续从容不迫地开口说道。
“旱灾导致多地颗粒无收,这时令节自然是尤为重要。”
“不仅仅要虔诚祈祷,也需要开仓放粮,慰藉百姓。”
这些事当然是极其重要的。
往年也一直都是由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亲自去做。
如今之际,赵语缘却选择将这样的差事,特意交给陆雪衣亲自去安排。
这也让陆雪衣愈加猜不透赵语缘的意图。
“我不过就是一个外姓人,恐怕不合适。”
提起此事,陆雪衣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窘迫的意味。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又想要找借口推拒一番。
“明德,要不然就麻烦您帮我劝说一下世子爷,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托给周小姐去安排吧?”
“毕竟周小姐是国公府将来的世子妃。”
“她做这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她陆雪衣,不仅仅没命没分,也不止一次地被国公府上下这么多仆役欺辱,甚至冷眼相待。
见陆雪衣不自然地敛下眼眸,又是止不住低低咳嗽起来的模样,明德依然面不改色。
“六姑娘,这既然是主母特意安排的事情,您也应当遵循主母的教诲。”
“切莫辜负主母的这番心意。”
撂下这番话,明德便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望着明德渐渐远去的背影,陆雪衣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突突的太阳穴。
对于此事,她当然心知肚明。
这可不是一份好差事。
若是陆雪衣办的妥当,旁人定是觉得这一切都是赵语缘作为当家主母,对府中晚辈教导有方。
可如果陆雪衣做的不妥,旁人定是会觉得这是因为陆雪衣本就登不了台面,更是成不了气候。
云香送走了明德,一回过头来,便瞧见了陆雪衣一个人坐在桌案前眉头紧锁的模样。
“小姐,您没事吧?”
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雪衣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她故作从容地舒了口气。
“我没事。”
就算陆雪衣当真是不情愿做这种事,她也确实没有胆量亲自去推诿这差事。
况且陆雪衣也知晓,她不得出现任何岔子。
思及于此,陆雪衣强行振作起来,认命似的坐在桌案前仔仔细细地翻看着过往的记录单和礼册。
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的时间,陆雪衣方才翻看完一半。
她顺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顺势喊了一声,“云香。”
闻言,云香疾步匆匆地走过来。
“小姐,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早在这之前,周静云便特意许诺过陆雪衣,若是她直截了当地将脉案交出去,必然不会为难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