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颤抖的手用一台老旧的随身听播放了一卷磁带,磁带声音经过处理,无法辨认原声:“...约翰(高蒂)很不高兴。计划被打乱了。那个日本人(中村)简直是个搅屎棍...让玛莎读完那该死的信,然后把她处理掉。帕特里克知道太多,她知道了太多,录音...开曼那边搞定的证据?别天真,那是我们放的烟幕弹!老头子的意思是,等风头稍微过去,玛莎和她儿子就得‘意外事故’,确保帕特里克彻底闭嘴...要干净得像印刷工会罢工失败那样自然......”
听到关于自己和儿子的处理计划时,玛莎浑身冰冷如坠冰窟。最后那句“干净得像印刷工会罢工失败那样自然”更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那是她丈夫为之奋斗半生的事业!无尽的恐惧瞬间转化成一种绝望的愤怒。她知道送包裹来的是谁——除了那些视甘比诺为死敌、又不便直接出面的人,别无他想。这就是她得到的“支持”,一个将她推出去作为“炮弹”的支持。
直播开始前5分钟。
导播助理示意准备入场。玛莎站起身,走向直播间的门。监视她的甘比诺成员稍微松了口气,目光开始留意周围环境。
直播间的门打开。明亮的灯光,镜头,主持人公式化的脸,还有一旁坐着几位神情复杂、既有困惑又有期待的工会代表。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玛莎身上。
主持人按照剧本开场:“各位观众,今天我们很沉重地请到了失踪的印刷工会主席帕特里克先生的夫人玛莎·帕特里克。在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和挣扎后,帕特里克夫人选择站出来,告诉我们大家一个关于她丈夫的真相...”
玛莎走到麦克风前。聚光灯让她感到眩晕。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去碰那份放在桌上的“忏悔书”稿纸。监视她的甘比诺成员在镜头外皱紧了眉头,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玛莎突然抬起头,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和决绝。她死死盯住一个摄像机镜头,声音起初颤抖,但很快变得尖利而清晰:
“谎言!全都是该死的谎言!”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炸响在直播间。
全场震惊!主持人愣在当场,工会代表们面面相觑,导播间一片混乱。
“开曼群岛?游艇?模特?那是他们布的局!是甘比诺!是约翰·高蒂!他们绑架了我的丈夫帕特里克!他们打断了他的腿!折磨他!逼他签署工会的妥协文件!就为了对付Link先生!”玛莎歇斯底里地喊叫,泪水冲花了她的妆容,淤青暴露无遗。
“他们还逼我!打我!威胁要杀了我儿子!就为了让我今天站在这里念这份...这份由罪犯写的狗屁东西!”她猛地抓起桌上的“忏悔书”稿纸,狠狠地摔在地上,纸张散落开来。
“我丈夫没有潜逃!他是个斗士!他为了工会兄弟才陷入危险!Link先生是站在工人这边的!甘比诺家族!索尼音乐的那个中村!他们是一伙的!他们要搞垮Link!他们才是真正的罪犯!魔鬼!”她几乎是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在嘶吼。
整个直播间彻底失控。主持人试图安抚却被玛莎一把推开。那个监视的甘比诺成员脸色铁青,一只手伸进西装内袋,但在直播镜头和混乱的人群前,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对着衣领麦克风低声狂吼:“她疯了!立刻行动!切断信号!不!...来不及了!该死的!”
玛莎的控诉通过直播信号,瞬间传遍了纽约无数电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