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颜已经被药性“烧”糊涂了,根本管不了别的事,只一心想要降火。
所以就算听到了开门声,她也只是心头微微一惊,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嘶啦就扯破了东倾夜身上的衣服。
行径不可谓不粗鲁,动作不可谓不暴力!
惹得一向厚脸皮的东倾夜都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羞赧的表情,连带着耳根烧得愈发滚烫了起来。
只不过,东倾夜中“毒”比白司颜浅,意识自然也比她清晰,对开门的声音更是敏感——倘若是寻常时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是在这种干柴烈火的紧要关头!
那该死的混蛋还不是在外头敲门,而是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这简直……混蛋到了极点好吗!
虽然刚才在祠堂的窗子外听完墙角之后溜得快,没有叫闻人海棠他们逮住,并且这一路狂奔回寝屋,东倾夜也注意留心了身后的动静,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跟来。
可是在这个时候,夜色都已经这么深了,还有人如此凑巧地跑来白司颜的寝屋……
东倾夜就连想都不用想,也能猜到来的人是谁!
知道有人来找茬闹事,他自然不可能旁若无人地跟白司颜红红火火燃烧你我,一听到房门被推开,东倾夜便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制止她。
然而在强烈的药性驱使下,白司颜就像是发了狂的小兽一样,东倾夜根本抓她不住。
还没来得及握紧五指,就被她挣了开,继而直接扑到了他身上!
眼见着那人越走越近。
最重要的是死丫还不关门,就那么大喇喇地任由门扇敞开着。
不得已之下,东倾夜只好再次伸手抚上白司颜的肩头,试图将她从身上推开一点儿,以便腾出空间来让他稍微喘口气儿,能说上两句话——
“闻人海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深更半夜地跑到别人的寝屋里,是个什么意思?”
听到他语带讽刺的质问,来人却是没有停下步子。
径自走到了床头,尔后拿出火折子点起了桌子上的蜡烛,继而手执烛台转过身来,笑着反问道。
“这间屋子原本就是我的寝屋,深更半夜跑到别人寝屋里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蓦地听到这个声音,东倾夜不由得虎躯一震。
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复杂了起来,像是拧成一条的麻花,神情五花八门,有震惊,有心虚,有慌张,有恼火……仿佛到手的鸭子就要飞走似的,一听出来人是百里月修,东倾夜立刻伸出双臂环住白司颜的后腰,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将她护在了怀里,紧紧地不敢松手。
这个时候的白司颜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被东倾夜这么一抱,禁锢了她的行动,顿时不满地挣扎起来。
一下两下没挣得开,情急之下,白司颜张口就对着他的肩头咬了下去,疼得东倾夜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点起蜡烛,火光虽然不够敞亮,但也足够照清楚眼前看见的一切。
只见衣衫不整像是刚打了一场群架似的白司颜,披头散发地趴在比她还狼狈不堪的东倾夜身上,宛如一只走火入魔的小狸猫张牙舞爪地对着东倾夜乱抓乱挠,时不时还发出一些低低的叫唤,在冷寂的夜幕中听起来十分清晰,撩人心弦。
见状,百里月修勾了勾嘴角,在眼尾处拉出了细细的一丝笑纹,就那么静静地瞧了片刻,也不赶着出手将白司颜从东倾夜的身上拽起来,只开口催了一声。
语气不急不缓,口吻不温不火,叫人揣摩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
只是那“逐客令”下得倒是十分的明显——
“怎么?听不懂人话吗?那我就再说一遍——这儿是我的房间,你现在睡的是我的床。我不管你之前跟花宫岚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也不管在我回来之前你都做了些什么,但是现在,我既然已经回来了,你就别再鸠占鹊巢了……从哪里来,就快点给我滚回哪里去吧!”
就是说到“滚”字,百里月修的语气也是平平的,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可是听在耳里,却免不得叫人心头一凉。
由着白司颜在自己的肩头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东倾夜被疼得更清醒了,眼下又被百里月修这么一说,哪里还能像刚才那么气势凌人地开口赶人。
但也不可能就那么乖乖地听他的话,夹着尾巴主动走人。
抬眸,见百里月修就那么直勾勾地在床头站着,似乎没有要动粗的意思,东倾夜只当他是斯文人。
顿了顿,便如实相告,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百、百里二哥……那个,你也看见了,现在是阿言抓着我不放,实不相瞒,她刚才不小心中了药,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解药可以救得了阿言,只有我才能解了她身上的药性。”
闻言,百里月修眼尾的笑意更浓了三分,对东倾夜这种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子的谎话不置可否,但也没直接揭破他。
只微微疑惑地拔高了声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