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说起眼前的事。
矫情的他,崩溃的她,还有一团糟的生活。
她越来越能共情原主,甚至想现在就摆脱这样的泥沼。
她从前在孩子们的视角看到了非打即骂的反派妈,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很不好。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家,谁能不崩溃呢?
看似老实,实则没用,又不知道在哪生了一身傲气的男人,她让他争取,他受了挫折便低沉得不像样子。纵是争取不到,也不会好声好气地跟要过一辈子的人说明白。
在外面混不到人样,在家里又不知道高高在上个什么劲,抿着嘴靠在那,就像个哑巴。
任谁碰上这样一个丈夫不崩溃?
可偏偏,最后她在孩子眼中,是个近似疯婆子的人。而那个造成她崩溃的人,却成了惯有印象中沉默却爱着他们的父亲……
更糟糕的是,孩子与他常年生活在一起,基因也会被唤醒,他们越来越像她最讨厌的样子。
她没有理由不离开这个家。
林柳儿长叹一口气。
不由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唯一得以改变的是她跟孩子们的关系。
可要想让孩子们正常健康的长大,似乎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她烦躁地踢了下门。
林菊花看见她的动作,问:“柳儿姐,你到底怎么了?”
林柳儿一屁股坐在门框上,撑着脸看向巷道,一脸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让孩子成长为一个健康积极的大人。”
林菊花学着她坐在门框上,轻声道:“操心这么多做什么?尧小子他们不是挺好的吗?”
林柳儿瞪着巷道边的小石子,满腔的话说不出来。
菊花不知道他们仨最后黑化了,但是她知道啊!可这还是没发生的事,她想说也没法子说。
她踢了下路面的小石子,烦躁道:“一想到孩子们像爹,我就烦。可偏偏这东西改又没法改,天生带的。”
林菊花不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侧头看着林柳儿。
林柳儿满腔的苦水不知道往哪倒,也是直接放飞自我。
“他搁外面混得不顺利,便想着杀人了事。我劝他,又帮他求人安顿工作,他又搁那别扭来别扭去,动不动就说他不要。我一颗好心喂了狗,哪哪都不讨好。”
林菊花听了这话也沉默了。
林柳儿昂着头看天,“要是几个孩子都像他一样,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她从前对他们的了解都来自心底的刻板印象和作者笔下的描述。可眼下,她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
按照基因来说,孩子们也有可能跟他爹一样……
林柳儿都不敢想,按压着自己的脑袋。
林菊花叹道:“咱们做好该做的,别管其他人了。至于孩子,咱们无愧就好。”
林柳儿靠着门框,手都攥成了拳头。
林菊花还想劝说她几句。
却见,林柳儿猛地站起身。
她好奇道:“柳儿姐,你干嘛?”
林柳儿揉着眉头道:“让他爹趁早回去,免得带坏我好不容易养好的孩子。”
林菊花惊讶地看着她,想说孩子们很久都没见过他爹,这样直接赶走不好吧。可是看着林柳儿的神色,她还是很自觉地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林柳儿说动就动,径直往小院走去。